环境价值的内涵探析
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日益成为学界思考的焦点，其中诞生了各种不同的价值观念，并引发不少价值争论。环境价值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价值理念，环境价值把自然环境划归为人的主体尺度的一部分，人与自然具有高度的内在一体性。
在社会生活中，价值是绕不开的一个概念，其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生态等日常生活领域。马克思认为：“‘价值’是从人们对待满足他们需要的外界物的关系中产生的。”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层是指出了价值的本质，是外界客体对生存主体的生存、发展、自我实现等价值的满足；另一层是指，在完成满足的过程中主体与客体发生的关系，如何发生关系、发生怎样的关系才是要考察的核心问题。注意，这里用的不是“人与物的关系”，而是“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属于价值关系，用人与物这样的表述并不能体现。因此，主客体关系是比人与物的关系更加准确的表述。此外，中国政法大学李德顺教授认为，主体需要并不能用来界定价值，应当用主体尺度，因为现实的价值不仅表现为主体多种不同需要的满足，还包括超越需要的其他方面。要想构成现实的价值，就必须不仅要满足主体的需要，还要为主体所接受。总之，在诸多价值概念的定义中，笔者更认同将价值定义为以主体的尺度为尺度的一种主客体关系状态。创造价值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动力之一，也是实践的一种内在尺度。
随着世界各国对生态环境重视程度的不断加强，人们越来越重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一方面，人们对“人类中心主义”开始了批判和反思；另一方面，又促成了环境价值这个概念的产生。环境价值并不仅仅是指环境能够给人的生存和发展带来哪些价值，如果这样理解，就过于片面和肤浅了。“自然界，就它自身而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人离不开环境、依赖环境已经是事实，人对环境需要的价值满足成为对人的一种直接价值。某种现象或者行为的结果造成环境不利于人，如地震、海啸等，那就必然会造成负面的环境价值；反之，某种现象或者行为造成环境有利于人，如碳中和、退耕还林等，就会形成正面的环境价值。其实，环境早已成为人的主体性尺度的一部分。因此，人应当把促进生态环境的良性循环作为自己的责任，这才能保证自身的生存和发展。
根据历史时期的不同，人与自然的关系有三种：一是“亲子关系”，在人类早期社会，由于知识和能力的有限性，人类对于风雨雷电等许多自然现象并不理解，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自然而然会催生出敬畏之情，从而也形成了各民族不同的图腾文化；二是“主奴关系”，尤其明显的是在工业革命以后，社会生产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或者可以说是破坏自然的能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人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这时期也产生了对科学技术的崇拜；三是“一体化关系”，在经过否定之否定的过程后，人类既不是把自然当做单纯的客体，和人平起平坐等同起来，也不是对自然一味地顺从、服从，而是意识到人与自然应该一体化存在，同呼吸共命运。这种一体化关系中，“人”仍然是自身一切价值观念的中心，不过这个“人”不再单纯指一般生物意义上的人，而是一个更广大、更理性、更全面的人。同时，环境价值的内涵并不是“自然中心主义”，环境价值并不追求对人的压制或者降低人的地位，而是要提高和放大人的责任感，使人的责任与其所具备的能力相匹配，从而达到自觉的统一。人的能力越大，就越要担负起对大自然的责任，保护生态环境，维护地球长远发展，这同时也是为了人自身的生存和发展，不仅是为了我们这一代人，更是为了以后千千万万代人的长久发展。可以这么说，环境价值观念的形成，是人类对人与自然关系认识的质的飞越，是历史的进步，也是历史的必然发展结果。
自然界对人的影响也是多层次和多维度的，第一个层次即是“生存”，没有空气、没有适宜的气候、没有水或者食物，缺少其中任何一样，人都无法在地球上生存下去。自然界是人类原始的栖息地，承载着人类的一切生命活动。同时，像生态系统中其他物种一样，自然界通过自己的方式可以妥善处理各物种产生的代谢物，包括人类生产实践活动产生的废弃物，一定程度上，在大自然合理的承受范围内都可以随着时间慢慢净化。第二个层次即是“发展”，马克思曾明确指出：“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自然界给人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实践平台，这个平台就是实践的外部空间，没有自然界，便没有了实践对象，人的实践活动便也成为一纸空谈，人也就无法不断发展和提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在现代社会，自然界也是人们放松心情、激发艺术灵感、发展艺术水平的重要载体。第三个层次即是“无机身体”，自然界与人不能简单地划分为客体与主体，自然界应当视为人身体的一部分，人也是自然界的重要组成一环，而不只是手段或者工具。保护自然应当像保护人类自己的眼睛一样，细心呵护，如此才能实现真正的人与自然一体化进程。自然界对人的影响简要概括为一句话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陈德平 华侨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
作者简介：江西南昌人，华侨大学哲学与社会发展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哲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