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燕
利用碎片化时间听书,已经成为我的习惯。前不久,听完塔拉·韦斯特弗的自传体小说《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我深受震撼,意犹未尽。于是买来纸质书,细细品读之后,我似乎跟随塔拉的脚步,走过了一条自我救赎的漫漫长路。所幸,那条路的前方,是光明。
这本书以大量篇幅描述了塔拉在17岁之前的生活环境。她出生在美国爱达荷州山区的一个摩门教家庭,童年是由垃圾场的废铜烂铁铸成的。在塔拉的家里,把教育视为洪水猛兽,她17岁之前从未去过学校;她的腿因受伤流血不止,父亲置若罔闻,母亲相信精神治疗的力量,生病、受伤都不去医院;哥哥肖恩暴力无常,以开玩笑的名义,经常把她的头塞进马桶。
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属塔拉的父亲,一名严苛的、偏执的摩门教徒。她在书中描述,“山上的生活给人一种至高无上之感,一种遗世独立,甚至统治之感。”在塔拉的家中,父亲就是精神领袖,蛮横且专制地统治着家里每个人的精神世界,塔拉就戴着这样的精神枷锁。
在她黯淡的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出现了一道裂缝,照进了一束光,这束光就是她的哥哥泰勒。泰勒通过自学考上大学,给塔拉的人生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随着思想慢慢成熟,生活经验慢慢积累,塔拉似乎觉察到,她的生活环境,乃至她无比尊崇、信任的父亲,好像有一点不对劲。在泰勒和外婆的鼓励下,她终于走上了接受教育的道路。
但是书中对塔拉是如何刻苦努力学习,从杨百翰大学学生到哈佛大学博士,着墨不是很多。她曾在接受采访时说道,这本书不是一个关于励志的故事,而是主要表达在得失之间的两难境地。
什么是塔拉的“两难境地”呢?她在书中描述,“我充其量不过是内心分裂的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她与家里隔绝,是一个接受教育洗礼且精神自由的塔拉。可当她跨进父亲家的门槛,十六岁以前的塔拉就出现了,完全被父亲的信仰灌输,相信所谓的“世界末日”论,父亲甚至把自己和家人经受的磨难,都看作是上帝的有意安排。
塔拉在两种境地中来回拉扯,精神崩溃,有时候半夜醒来,跑到街上咆哮吼叫。她曾经差点向枷锁妥协,整日精神恍惚,一天要看十几个小时电视剧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塔拉的博士学位岌岌可危。
在紧要关头,塔拉的哥哥泰勒肯定了她对家庭的一些观点,让她确认自己没有发生精神错乱。她在书中描述,“你该如何感谢一个不肯弃你而去的哥哥?就在你决定不再挣扎,任凭自己下沉时,正是他抓住你的手,将你拽上了岸。”
从这点来说,塔拉也是幸运的,有一个爱她的哥哥。在这本书的扉页,她写着“献给泰勒”。
终于,塔拉重归学校,彻底从两难境地中解脱出来,飞往了属于自己的山。“我完全不再为父亲考虑。我学会为了我自己而接受自己的决定,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他。”此时的塔拉,已完全从父亲掌控下的精神桎梏中解脱了。
塔拉成就了一个全新的自我。“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而我称之为:教育。”是的,教育改变了塔拉,正如这本书封面上的英文名“Educated”。
这本书的作者塔拉,就像一位戴着枷锁的舞者,在教育的逐渐影响下,不断远离怯懦、崩溃、自我怀疑,拥有勇气、坚强、毅力,乃至最后挣脱枷锁,翩翩起舞。读完这本书,我仿佛与塔拉一同经历了那段从黑暗到光明的艰难旅程。她的坚韧与不屈,让我深受鼓舞。教育欢迎每个人进入它的世界,帮助他们打开一个新世界,包括你我,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