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一座永远的“阿房宫”

——读《阿房宫赋》有感

文/童颖冰

秦始皇消灭六国、统一了天下。功成志满的他感到首都咸阳的宫殿太小了，于是征用劳工七十余万人，在渭水南边建造了一个极其宏伟华丽的阿房宫。宫殿的前殿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可以坐上万人。阿房宫还没有完工，秦始皇就被项羽杀了。秦朝灭亡后，项羽火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止，成为陈迹。

阿房宫真正被历史流传和人们记忆的史料文章，当属晚唐诗人杜牧写的《阿房宫赋》。

诗人杜牧善于写诗、赋和古文，以诗的成就最高。后人成他为“小杜”。这篇《阿房宫赋》就是他借描写阿房宫的形态、规模、气势和内部的亭台楼阁、宫内的奢靡生活，以及阿房宫被焚，指出“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揭露秦朝统治者不爱惜民力，搜刮民脂民膏，过着奢靡生活而造成自己灭亡，警示后人要接受教训，不能重蹈覆辙。

(一)

阿房宫到底是怎样的恢弘呢？

阿房宫建在蜀山之上，位于现在陕西省西安市西南。蜀山的树木被砍伐一尽，用于建造阿房宫。阿房宫占地300余里，高得将天上的太阳都障住了。宫殿经骊山的北面曲折向西延伸，通向咸阳。渭川和汉水两条河流波光粼粼，蜿蜒穿过宫墙，流入阿房宫。阿房宫内走五步就有一座楼阁，走十步就有一座亭台；长廊如绸缎般回旋曲折，屋檐如鸟嘴一般伸向天空；每个区域都根据地形来建造，连廊曲折迂回相互勾连，飞檐高挑仿佛相互对抗。房屋楼阁多得像蜂巢，屋内回旋像在漩涡中，楼台耸立，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座。悠长的桥梁仿佛卧在水面上，没有云哪里来的龙？复道高高架在空中，没有下雨哪里来的彩虹？高低难辨，不能分清楚东和西，台上的歌声温婉柔和，仿佛沉浸在融融的春光中；在宫殿里的水袖冷飕飕地舞动，仿佛在凄凄的风雨中。同在一天，同在一个宫殿，感到气候竟如此不同。

这一段描绘的是阿房宫的宫殿地势、规模、结构、建造和室内温度变化，足见其规模宏大、气势伟岸。

下面一段描绘的是阿房宫里妃嫔媵嫱、王子皇孙的生活。六国的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被一车车拉到宫殿里，她们日夜弹琴歌唱，“明星荧荧”“绿云绕绕”“渭流涨腻”“烟斜雾横”，是描绘她们化妆时，镜子仿佛天上的星斗；梳理鬓发时，仿佛碧云缭绕；渭水涨起一层油腻，那是她们丢弃的胭脂水粉；空中弥漫的烟雾，是他们在焚香净器。时而听到雷霆般响声，那时宫车驶过来；车轮声辘辘地远去，那是宫车走远了。她们的每一片肌肤，每一个妆容，都非常娇艳，她们长久地站立眺望，是希望被皇帝宠信，可是有的人进宫36年都不能见到皇帝。

这里的宫女王孙歌舞升平，这里从六国收罗来的珠宝、珍奇、精华堆积如山。祭祀的鼎成了煮水的铛，对待美玉、金子、珍珠，仿佛对待石头、石块、砂砾一般，被抛弃得绵延不绝，但是秦国人看到，并不可惜。

哎，秦王一人的心和千万人的心应该是一样的。秦王爱奢靡的生活，人们也顾念他们的家。但怎么夺取的时候锱铢必取，用的时候如泥沙一般呢？楼房的柱子多过田园的农夫，架梁的椽子多过织机上的工女；钉子一片片闪闪发光，多过在仓库里的粮食粟米；那一层层的瓦缝多过衣服的褶皱；栏杆纵横交错，多过九州的城墙，管弦嘈杂的音乐声，多过世人的言语。天下的百姓不敢说，但心里愤怒；但秦始皇的心日益骄傲固执。终于戍卒陈胜起义，大家响应；楚人项羽一把火，将阿房宫烧毁，成了一片焦土。

为什么会这样呢？

杜牧分析，灭亡六国的是六国自身，不是秦国；族灭秦国的是秦人自己，不是天下之人。哎呀，如果六国的君王爱护他们的子民，那么大家足可以联合抵挡秦国的入侵；如果秦王爱护六国的人民，那么王位传递三世乃至万世都可以做到，谁能够消灭他们呢？秦国人无暇哀叹自己的灭亡，而后人替他们哀叹；后人哀叹秦国的灭亡而不以为自鉴，那么又会有更多的后人再为他们来哀叹。

（二）

阿房宫以叙事的方式，描绘阿房宫的环境、规模、建造格局、结构特征，描绘了宫女王孙歌舞升平的生活，讲述了宫内物质用度的奢靡浪费，然后发出质疑，用了如此之多的人力、财力、建在如此宏大的宫殿，里面热闹非凡，最终还是被起义的百姓焚毁。最后，诗人指出君王要爱护百姓，以史为鉴。

中国历史上封建专治过程中，国王一权独政，尽取天下的财富为自己享用，宫殿之大、用度之奢，宫女之繁，为所欲为。这些美好的建筑和文化艺术生活脱离了群众，君王罕至，歌女寥落。终于“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阿房宫在战乱中被毁，人民的财力、物力、人力毁之一旦，阿房宫被焚为一片焦土，秦王朝被戍卒推翻。

(三)

阿房宫建于秦朝,此时的西安已经由西周始建都300年,到秦在此建都114年,阿房宫被毁了,秦朝也被刘邦夺取政权建立了西汉,接着后世有10位君王将都城建于此。曾经作为中国首都和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达1100多年。阿房宫已经被焚，但留下来的记忆和教训依然经久不息。

以史鉴今，“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阿房宫建成没错，但如果以爱人之心让这里的“朝歌夜弦”，“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成为广大群众的视听享受和文化生活体验，阿房宫应该不会有被焚的结局。

爱人，就是儒家倡导的“仁”，为百姓施行仁政，安民、乐民，民就与物长久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