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亮散文 | 童年的雨
下雨,现在天下雨了,期望就是能躺平睡觉,放下疲惫的身心可以歇歇。再者还可以三五好友坐在一起,聚上一聚。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让我不禁想起了童年的下雨天。
小时候农村的路叫土路,一下雨泥泞难走,大人们没事就蹲在家里拉拉家常,喷喷空。而我们孩子却要高兴地跑到雨地里嬉闹追打。大人们的责骂声似乎没听见一样,个个像泥鳅似的跑在雨中。

每到下雨天,我和我家四弟宪勇就有活儿干了,把院里的通水道清理的干干净净。我拿着割草铲,他拿着闯锅铲,忙的不易乐乎。
我俩以门为界,各干各的,先把那大青砖一个一个的挪起来。(我家院子是老爷清朝时期所建,从街到屋全铺着大青砖。)再一个一个的盖上,弄得我俩一头大汗,我笨没有宪勇干的快,他清好帮我干。
看着院里的雨水慢慢的进入了水通道,感觉自己功劳很大,很是自豪感。
水越流越快,我俩兴奋的跑到院子里,再跑到胡同,衣裳湿了还感觉不到,母亲叫吃饭都顾不得。
夏天的天气像孩子的脸一样变化很快。一天午后我们几个在西地割草,忽然,黄风大作,乌方滚滚,雷动电闪。从北呼呼而来。
我们大家顾不得割草,挎篮而往跑。离家太远,跑到一道河时,雨已经下起来了,海燕领着我们下了河。
“快,进桥洞俻俻雨。”他在前面边跑边喊。
可我们下河一看,见桥洞里已经有人在。
一个中年妇女领着和我们大小相同的女孩,蹲在桥洞里,一看就知道不是农村人。
几个人愣住了,那女的见了笑着说:“雨要下大了快进来吧。”
见有女孩在,谁也不好意思进。
“哗...”
雨下大了,我们几个进了桥洞。有些紧张,都也不说活。
“你叫啥谁家的孩子啊……。那女的笑着问我。
我叫三妞大哥叫现车,二哥叫增车...,
“你是现车的兄弟呀,我说就那么像的。”
“你几个知道宏伟和红利吗?”女的问。
“知道上午我们还在一起割草呢。”堂举接着说。
“我是红卫的婶婶,这是我女儿,他爸叫王武堂。”
我望了望望了望那小妮,那么好看齐整。
“你上几年级,学习好不好啊……”
不大一会儿,大家都熟了,桥洞内热闹起来了。
雨停了,我们出了桥洞。
“你们几个回家吧,我俩还得回延津。”武堂嫂说。
那小妮儿给我们摆了摆手说:“再见。”
路上我们还说那个妮儿长得好,长大了一定要娶个城里的小妮……
西头的大吭是衡量每场雨大不大的标准。村里的雨水一半以上都流进了大吭。
有一次,雨刚停,天放晴了,我们在家憋的难受,迫不及时的跑到街里。
街里的水还在顺路哗哗向西流。
“走, 去西坑去看看,下满了冇有。”永康从南胡同跑了出来。
街里人很多,有大有小。个个喜行于色。不用浇地了,做为农民,心里多么舒畅啊。
大家说着笑着淌着水走向西边水坑。
在路边的流水沟里,我忽然看见一条小鱼在顺水而游。
“鱼,鱼,鱼...”
我惊喜的叫道,并不顾一切的用手向外攉水,鱼儿让我活攉到了路上了。我又马上跑回家把小鱼装在罐头瓶里。
那个小鱼成了我的心爱,养了几个星期,下学就要先看看它。见它在瓶里自由自在游着,就去吃饭。
茅饵是一种野生的食用菌,它只有在连阴雨后有毛草的地方能生长。很小,像蘑菇,毛绒绒地,黑黑地,爬在草丛中。
采茅饵的时候得尊下身,小心地,慢慢地拔出来。在轻轻地放小竹籃里。到家淘净和青菜炒一炒,很有一种野味,吃着像过年一样。
一次雨后我和宪勇去了西坟,那里有的是茅草。黑黑的昌饵到处都是,我俩小竹籃里拾了很多很多。两小手都是泥。
回到家里,大大用水淘了几次还有土,缸也没水了。(那是用水都是在村外的水井的挑水吃,街里没甜水井)我俩就去西头水井抬水。
菜炒好了,我俩吃的好香啊。
下雨有时候是好事,但下多了就会产生涝灾。让粮食颗粒无收,可对我们的孩子来说,只要高兴,好玩什么都不是个事。
有一年夏天先是大旱,老百姓盼雨无望。地里机器水泵昼夜不停,但无济于事。
好在一天夜里狂风大作,盆泼大雨,顺天而下。
感动的老百姓兴奋的一夜未眠,可雨一连下了三天两夜。村里房倒屋塌,地里农田到处是水,哪还有庄稼。
三天前求雨的老太太在院子里支起了砖,认为是天漏了。用砖顶住就不下,谁知道那里顶得住,雨越下越大。
雨终于停了,生产队西南洼的西瓜泡在水下。队长说谁弄出谁要,我们一帮孩子可高兴了,又能玩水,又有西瓜吃,十几个孩子像捉鱼一样在半腰深的水里趟来趟去,嘻闹拍打。都捞了几个西瓜蛋,屁逗逗的回家了。
雨年年下,季季下,白天下,晚上下,啥时候下不重要,下的大小也不重要,心情是衡量下雨的前提。
我爱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