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江口

2025-02-02 21:14 阅读
凌云

    听说车过锦江大桥,300米处右拐有一条乡间路,一直往前开一公里左右,就可以到达锦江河堤上,说什么锦江由此地汇入赣江,是锦江的最终尽头。于是总想去看看两江相汇的盛景,体会大江大河的始终。又或许能联想起生活的坎坷与无奈,又象是生命的起起落落,人间的你来我往,给死去的灵魂以安祥;又或给活着的人留下无尽的感慨与惆怅——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终改变不了顺势而为的命运,小溪终将汇集成大河,大江也终将融入大海。四季轮循,日起日落,平淡而悠长……一滩湖水,几簇芦苇;又或偶尔泛起几起旋涡、几起浪花——都不过是这奔流而去的大江大河上的串串音符,给这奔流而去的乐章平添几许动人的旋律,给平凡的生活与岁月平添几许脉动与妄想——
       虽然每次去南昌上班,开车都要经过那个路口,可能是因为以前探索过一次,路不怎么好走,结果还走错了,所以这件事也就逐渐谈忘了……
       时值初冬,晴空万里,阳光和熙。今天天气不错,又碰到闲暇无事,所以决定提前回厂里去。中午饭一吃完,在家小憩了一阵就出发了。说实在的,每次往返于家与南昌之间,总有种说不出的悲悯,老娘身体每况愈下,如残火萤光,每次看着她用不屈的身体努力支撑着这个家的正常运持,心中难免泛起阵阵酸楚。总想去改变什么,可无论怎么努力也争脱不了命运的桎梏,看着原来热闹的大家庭,如今却是人丁甚稀,走向莫落——也只能对着冰冷的长空惆怅,对着无尽的山河狂想——是否真的是“人间长情依旧在,只道青柳迎细风”吗?可是我不知道这细风将要把我带向何方?于是只好静静的遥望着山山水水,长河残阳,细细的品味人生的来去归途!可现实总容易让人感到绝望,但每次又不得不从绝望中挣脱出来,鼓起勇气来面对这残酷而斑斓的世界。就算长草没了万千梁栋,那又怎样呢!在历史的长河中,你和我及其普通的万千众人,终将在百年后被世人所遗忘。今天所有感慨与惆怅也终将如这路旁的细沙一般湮灭于长草之下。
       所以这一次,再次经过路口时,最终还是决定到堤上去看看。于是顺车右转,拐进了这条叉路。才发现这是一条小山坡路,以前那条路确定是走错了,提前转弯了。来到坡顶,向北而望,视野变得无限宽阔起来,索性将车停靠路边,下得车来放松一下久坐的身体,遥望一下传说的路是否可靠,要不然又只能象上次一样无功而返了。看得出来,这地方原来是开垦种植过的,也和现在许多地方的乡村土地一样,在城镇化与工业化的大势下荒芜起来,地里早已长满了各类杂草,其间更是长着一簇簇高耸的茅草。可看着这茅草,又觉得与家乡平常簇立的芭茅有许多不一样,茅叶色泽淡绿,有些发白;叶形竖挺细长,象一柄柄利刃,要刺破这湛蓝的长空,比起芭茅来多了几分刚毅,也比芭茅在体态上高大了许多。最明显不同的还是洁白的茅花,大了一倍有余,锥形总序排列;而芭茅的花如刀形、垂帘状。自己也算通览过上下两册《中药大词典》,上面收录了不少植物样品,还真没见这一类茅草。所以也不知这茅草是什么名字,难道也和加拿大一枝黄花一样属外来物种?在市场化,大物流的背景下,各类外地植物的种子也会随着物流的大车,在不经意间带到异地他乡,间接的为它们传播了种子,在适宜的地方生根发芽,簇立成长,而成为所谓的外来物种。这类植物必竟只在这一带比较多,在其它地方是没有见到过的。
       这里地表也与其它地方的地表土质不一样,尽是细沙,成片成片的,应该有几百平方公里,或许是古锦江在上万年沧海桑田的水纹变迁过程中沉积而成的吧。记得以前去丰城,是要坐轮度过江的,那一带也是成片的沙地,只是地势平坦而这一带却是一个个小山丘,必竟我们这一带的地表还是以红壤居多,所以看到这成片的沙丘地貌还是感觉有些新奇,是典型的江河边沿地貌。站在这山丘上向北望去,以能隐约的看到远处湛蓝的赣江水面了,只是锦江被长长的河堤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在四周转悠了一圈,也算是放松了一下,于是继续前行,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锦江堤下。迎面看到一座独栋大楼,大门上挂有标志牌,既然是一处水纹观测站,正门前方是个广场,面积够大的,停放着几辆小车,所以停车还是蛮方便。找了个位置,将车停下。下得车来,满眼看到的是延绵的江堤,堤上还停了几辆抓机,应当是加固堤坝用的。沿堤而上,开了断斜坡路,顺路可以将开车到堤上。本来,沿江而修的堤,是堤也是一条硬化了的公路,方便沿堤的村民出入。记得以前,到过东海边沿,沿高处地势,也修有堤坝。只是堤体全是水泥浇筑而成,要求较高,可能是堤也是防。那天去的时候正值退潮,水雾白茫茫一片,并未看到海面,所见之处尽是无际的泥滩。因为生存环境不好,并没有人烟,所以比较荒凉,只是偶尔的能看到一些大缸,用来收集雨水。沿海地区的地下水含盐量高,井水是咸的,只能洗洗东西,并不适合饮用。这真是一方水土,一方环境。后来也到过赣江堤、潘阳堤,跟这也大体差不多。只是锦江堤路过得最长,从上游而下,经万载到过高安;也曾由义渡沿江而上,经松湖、石岗进入高安,再返回丰城,算是走得最多的堤路,只是今天终于走到了这锦江堤的尽头!
      来到堤内,因是枯水期,所以江面已退到了很远的地方,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个四,五百米那么远的距离,才能到达真正的江面水域。这断距离之内的地面已经长满了各色杂草,其中以苍耳最多,成片成片的,象人工种植的一般。说起来这东西也真是奇怪,既然喜欢朔水而生,你是没见过生长在库区的苍耳,要水库大的话更是一望无际,气势惊人。经过它们的生长区域时,还是小心翼翼为好,要不然裤腿上就全是它们的果实,要清理好一阵子,才能弄干净。现在既然来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只好硬着头皮趟过去,要不然就到不了真正的水域。
      本来以为来到水域,江水应当又深又宽,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溪,也就十几米宽,真的有点让人大跌眼镜。还好江水清澈,文静舒雅。找了根草杆探了探水深,也就差不多20公分的样子。水流顺势而下,被数个沙丘分割成五,六条小水流,水网交措,最终被交汇处巨大的沙岛一分为二,汇入了赣江。入口的沙岛上好不热,足有数百只各种鸟类,有常见的鹳、鹭、野凫,也有些不知名字。大小不一,时常被赣江里过往的船只惊飞,在蓝天下哇哇乱叫,让这平静地江弯一下喧嚣起来。胆小的早已振翅飞向远方;只有那些老油条,在上空盘旋一阵后,又降回到地面。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平静。江对面是座山丘,并没有堤,上面长满了密密匝匝的林木,就象是护卫这方水土的兵士,在高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只是这山丘被长年的水流冲刷侵蚀,已形成了一道十几米高的峭壁,壁上挂着塌陷时残留的枯木残枝,在清风中摇曳。但依旧动摇不了它们的使命,监视着江水的盈满干枯、述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回味着当年的荣耀光辉;即见证过锦江流水的惊涛汹涌,也品味过锦江流水的羞涩文静。暮然回首,却发现早以是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透过横跨的桥梁,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茫,撒落在白草枯苇之间,印衬在粼粼水波之上,渲染出这平凡世间里最美的山水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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