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陈典菊
好 人 陈 典 菊
(一)
十年前,准确地说是2014年4月25日下午2:30分,一位黄溪普通老人的逝世,引发了五里八溪的人前来吊念。
一个女人的离世,如此大的场面,在铜鼓黄溪还是第一个。
26日与村干部及本族三老在陪宾间隙淡到,在黄溪,做人及修为有超出其右的吗?三老几乎众口一词说:“没有”。
老人一生勤俭、尊老爱幼,子女教育,家风家教,心灵手巧明事理等等,不愧为黄溪人楷模。
老人一生中,除自己的儿女外,陆续帮人带了6位子女(含孙子女);其中有些人并不沾亲带故。1969年,文化大革命正是愈演愈烈时候,时任上高县的漆副县长,没玩没了的批斗使他夫妇失去了生活的信心,考虑到“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全家决定把年仅12岁的孩子漆景仁送给毫无关联的人家。就这样,景仁经过左邻右舍的介绍和牵线来到了陈典菊老人的家;在这里平安渡过了文化大革命。姐姐吗?在批斗过程中,成了残废。 问题是,文革结束,漆副县长官复原职,老人考虑到小景仁的前途,毅然而然的将他送回上高(自己坐班车送)。为此,她老公生了一个星期的气,意思帮别人白带了8年。上世纪九十年代有幸与婆婆做邻居时,不经意之间问过老人当时的真实想法,老人只是淡淡地说:“在我这,他永远只是在农村,而在父母身边就回了城,而且吃公家饭;我不能为一点私心而耽误了他前程”。多么明事理!有必要赘述一点的是,改革开发前后各20多年,大概有五十年吧,由于特殊的城乡二元结构,一张农转非指标是非常诱人的,与现在大家都想非转农,是截然不同的。当然,这一方面得益于中国同时期高速发展,另一方面要感谢当政者哪个时期对“三农”的反哺;农村和农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后话。
据说,老人解放前后,还带过一个女儿。由于人事久远,又语焉不详,在此不赘述。
接下来,就是我们单位的黄师傅过继给大伯做儿子。黄师傅的女儿、儿子都是婆婆带大,这位孙子(黄磊)后来考上北大,在铜鼓是第一个上北大名校的,当年还引起轰动。记得当时的班主任是林文明老师,由于经常走访,林班主任对婆婆是赞不绝口。
黄师傅是16岁来到黄溪的,得到了老人的一些真传。单位有些难处理的事,或领导搞砸了的事,基本上是我们俩去处理。外单位人戏称我们是“救火队长”,而我知道,很多时候,是黄师傅的真心、真诚换来的。
在黄磊之前,有余洁和余飞姐弟俩,这都是外孙女与外孙。在初中是老人带的,如今,余洁从大洋彼岸飞回来,“泪飞顿作倾盆雨”,可见感情之深。
我不厌其烦的在这介绍老人带的子女及孙子女一些事,如果仅仅这些,那就还只是小写的人······
(二)
老人18岁左右嫁到黄家,未和左邻右舍大声吵过,我曾对此持怀疑态度,走访了几户人家,解放后没听过她与什么人大声说过话。
老人在黄溪60多年时光,得到许多奖状,我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下乡丰田时,最喜欢落脚婆婆家,不仅仅有一碗客家人的萝卜豆子茶,主要是看那满墙的奖状,有三好、五好家庭的、有工作能手的、还有五十年代发黄的支援前线做军鞋奖状,后来这面墙开始有了孙子黄磊的,真是好家风。
哦,对了,老人曾做过接生婆。现在丰田曾溪、黄溪、兰溪、清溪和三溪的30到65岁的人,基本是老人接生。当年丰田人戏称老人是丰田五溪的保健医院。老人在解放后,被政府送进接生速成班培训过,就此开始了长达近40年的接生岁月,据村干部说,黄溪65岁以下的到30岁以上的基本上是老人接生的。而附近几溪的慕名前来请老人接生的就不计其数。曾问过老人,这一生迎接过多少新生命,答:“有600多人!”。今天五里八溪的人前来吊唁与这密切相关。
(三)
曾经带着疑惑,去探访老人的老家。
老人 ,娘家住排埠梅洞。从黄溪铜鼓定江河沿着河上行15里许到达大沩山与大阳岭交汇处(排埠镇),此时沿着左边大阳岭溪水上溯十里到达一个叫令公洞地方,就是陈婆婆老家。该房五进五重,她爷爷是大名鼎鼎的陈文风,铜鼓籍客家人第一个进士。查县志,有如下记载:
陈文风(1819-1897),字范锡,号鸣冈,祖籍广东嘉应(梅县)州,出生于铜鼓梅洞客家书香门第。文凤天生聪颖,勤奋好学,年方十五,熟读经史子集,入州考第一名,弱冠补廪。清咸丰元年(1851)恩科以优增生中举人,清同治四年(1865)赴京会考,经殿试中选崇绮榜进士。
始自清朝康熙初年,即有广东、福建、赣州客家人迁入铜鼓,至雍正三年(1725)八月,方得圣谕新立怀远都,允准注册入籍,置产纳赋,分配科举名额,给予参加考试权益。文凤优先得中文科进士,县境客家居民,举额扬眉称庆。
聊聊数语,写尽了当时场景。
老人曾一度住在城北罗家坑,这是唯一一次与我们相交集。现在我们大家都怀念那时的日子,就是有老人的人家真好。我们哪家遇到“风云突变”的天气,没事,只要老人在,就安心工作吧!她给你收的妥妥帖帖,哪一家小孩子玩心太重又未关门,放心,陈婆婆是我们整栋楼的婆婆;哪家的小二口闹矛盾,经婆婆一说,准没事了;记得邻居一家农村亲戚多,又不注意庭院卫生,没事,婆婆带头打扫几次,那家人都不好意思了(以后每到节假日之前我们都会自觉打扫庭院,形成了习惯)······等等等等。当时罗家炕只有10多栋房子,但夏天,孩子们都喜欢到我们这栋房子来听老人讲故事,那可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记得孩子特别盼周末,因为“故事”在等待他们,孩子们都是在听 故事中成长起来,孩子们潜移默化受到多少影响?这栋房子的孩子个个成才就是明证。从黄磊算起,黄磊北大;我的孩子《中国民航大学》,后被东航招为飞行员;老陈的学医做医师;唐科与刘书记的当时年纪小现在学习不错;就是下一栋邓包头的女儿经常来听婆婆讲故事,如今也是纪工委一个书记;欧会当时儿子调皮,普通人家孩子能犯的错他都犯了,夫妻两非常苦恼,经人点拨后,小孩单独放在婆婆家带了一个假期,纠正行为偏差,如今也考入乡财政所,现在也走上了领导岗位。老人似乎有一双特别神奇的“手”,如妙手观音一样,只要一点,孩子立马转变、成长、成才。
一晃十多年,我们都各奔东西了。现在大家有空聚到一起还特别怀念那段时光。谈到现在小区、楼院、现在人际关系都觉得“今不如昔”。我曾今在想,我们如今淡到构建和谐社会,其实,老人在20年前、30年前、40年前就已经在践行并在小范围实现了······
老人生于1925年,寿登耄耋。老了,对曾今照顾她的人说:“不中用了,是累赘了,该走了!”
有一个细节,值得一说。照顾老人的大姐,搭我们车回程时,说:“没有福气,不能继续照顾老人啦” 。照顾一个夕阳西下的人,竟照顾出来感情;这是照顾与被照顾者的最高境界,没有之一。
今天,燃一炷香,向老人祭奠,望老人一路走好!
供稿:铜鼓作协
作者:万 卫 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