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扇间见乾坤

——评李秋明《地势坤·东方欲晓》

文/郑明 朱细胜

图/李秋明

在中国传统绘画的浩瀚星空中，扇面画犹如一颗独特的星辰，以咫尺之幅容纳天地之气。李秋明先生的《地势坤·东方欲晓》正是这样一幅在有限形制中展现无限意境的佳作。这幅作品以扇面为载体，通过墨色的精妙运用与构图的匠心独运，不仅延续了中国山水画的文脉传统，更在当代语境下完成了对古典美学的创造性转化。

从画面整体来看，《地势坤·东方欲晓》展现出疏可走马，密不透风的构图智慧。扇面的弧形边界非但没有限制画家的表现力，反而成为凝聚视觉张力的绝佳框架。画面主体以浓墨挥洒出巍峨山体，占据扇面左侧大部空间，形成强烈的视觉重心。这种大块面处理与宋代山水“上留天之位，下留地之位，中间立意定景”的经典范式一脉相承，但画家通过墨色浓淡的微妙渐变，在二维平面上营造出三维空间的纵深感。山体轮廓线宛如远古舞蹈图腾，通过枯笔飞白的技法自然过渡，使坚硬的山石仿佛在晨雾中呼吸。右侧留白处的一弯新月，与左侧的朱文印章形成对角线呼应，这种计白当黑的布局手法，正是中国画无画处皆成妙境美学思想的生动体现。

在技法层面，山体的描绘综合运用了斧劈皴与披麻皴的笔法特征——以侧锋横扫表现山石的峻峭，以中锋勾勒呈现岩层的纹理。墨色从焦墨到淡墨的五色变化，不仅准确表现了山体的阴阳向背，更在材质感的表现上达到远观其势，近观其质的效果。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山顶人物的处理：红衣者以没骨法直接点染成形，衣袍的红色在黑白主调中犹如画眼，既点明东方欲晓的曙色意象，又与印章的朱红形成色彩韵律。这种万墨丛中一点红的色彩策略，令人联想到齐白石红花墨叶的美学创造，展现出画家对传统用色法则的当代诠释。

从象征寓意解读，《地势坤·东方欲晓》的题名与图像构成深具文化隐喻。山巅并立的二人形象，既可视为传统高士图的变体，也可解读为现代人的精神写照。红衣者或象征炽热的生命激情，素衣者或代表澄明的精神境界，二者组合构成知行合一的哲学图示。天际新月（代表阴）既暗示拂晓将至的时间节点，又暗合残月如钩的诗意想象，与扇面左侧的一抹朝霞（代表阳）相呼应，与欲晓的题名形成时空对话。这种图像符号的多义性，使作品超越了单纯的风景再现，升华为对国运、永恒与瞬间、人与自然关系的形上思考。

在当代艺术语境中，《地势坤·东方欲晓》的价值更在于其传统的创造性转化。画家没有简单复制古人图式，而是将现代构成意识融入传统笔墨。山体的块面化处理明显吸收了西方抽象表现主义的某些元素，但根底仍是中国的写意精神；人物的简约造型虽受当代视觉文化影响，但神态捕捉仍延续了梁楷《泼墨仙人》的传神传统。这种借古开今的创作路径，使作品既保持了中国画的本质特征，又具备了与现代观众对话的可能性。

相较历代扇面精品，李秋明此作在空间处理上显示出独特创造。明代文徵明的《绿荫草堂》扇面以细腻见长，清代恽寿平的《花卉》扇面以设色取胜，而《地势坤·东方欲晓》则以墨韵张力开辟新境。画家大胆压缩中景，将远景山体推向画面前沿，通过墨色层次而非透视法则表现空间关系，这种心理空间的营造方式，与潘天寿险中求稳的构图理念遥相呼应。同时，扇面特有的弧形构图被巧妙转化为天圆地方的宇宙象征——山体坚若磐石体现方的稳定，月影流转暗合圆的变易，在形式中寄寓了中国哲学的宇宙观。

《地势坤·东方欲晓》其价值不仅在于技艺层面的成就，还在于文化层面的传承创新。在全球化语境下，李秋明以传统扇面为载体，用现代审美意识重新诠释山水精神，既守护了水墨艺术的本质特征，又拓展了其表现疆域。画中那轮将隐未隐的晓月，恰似中国传统艺术在当代的生存状态——古典美学的光华未曾消逝，只是以新的形式等待观者的发现与理解。

《地势坤·东方欲晓》其价值更在于作者的家国情怀。作品以东方欲晓为题，取意高远，既是对自然景象的诗意捕捉，更是对民族命运的深情观照，体现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呼应了毛ze东同志“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的豪迈宣言。巍峨山体采用传统斧劈皴与披麻皴相结合的笔法，既展现了山石的坚硬质感，又通过墨色由浓至淡的自然过渡，隐喻着中华民族从艰难困苦中走向光明的历史进程，象征着中华民族坚韧不拔的脊梁与不屈不挠的精神品格；画面中红衣人物形象虽简约，却神采奕奕，这一抹亮色在黑白主调中犹如破晓的曙光，既点明了东方欲晓的主题意象，又象征着在民族复兴道路上奋勇前行的先锋力量；天际初现的新月与对面的朝霞，既暗示着黎明前的短暂黑暗，又昭示着光明即将到来的必然趋势。作者期盼国家强盛，冀望中华文明振兴，渴望科技腾飞，呼唤民族精神觉醒之情呼之欲出。

扇面虽小，却胸怀天下。李秋明在这方寸之间，勾勒出了民族复兴的壮阔图景，寄托了对人类共同命运的深切关怀。这种以小见大的艺术表现，正是中国传统美学言有尽而意无穷美学追求的当代体现。

2025年8月13日初稿

2025年8月15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