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里开出花》

野花，小小的，顶开那块瓦砾，
弱弱地从废墟里探出芽
可能是牡丹 是玫瑰 是莲花
也可能连名字无人知晓
没有谁想多看一眼它
长在废墟里的，也叫花？

呆望着这片废墟？——这是怎么了？
半扇古色的木门火烧过的伤疤
横七竖八的尸身白白的虫子在爬
瓦砾或堆成山，或积水成洼
腐烂的味道，漂浮的残渣
那里，一个个名字，深葬废墟之下

那不是废墟，那是我们的家
曾经美丽的家园啊，还能重来吗？
捡起地上的门牌轻轻擦亮她，
古老的门牌依然散发出暗亮的光芒
高高地挂在，那弯血浸的月牙
黎明，投射出太阳第一缕光华

沉重的身影压碎了瓦砾
破碎的眼神望向瘦黄的嫩芽
你吸纳着腐臭掩埋了心疤
用残弱的身躯托举我们长大
你藏起了心事
和我们述说着瓦砾下的繁华

深深扎下根、挺起茎芽，
铁丝状茎蔓攻占了一片片瓦砾
花开时的那一声咿呀
炸醒了春雷，在风中翻滚
埋葬名字的地方千万朵野花，
是炮弹的弹花在深夜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