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天瑞说符|《我喜欢讨论渺小的个人与浩瀚的宇宙》

2025-05-22 22:03 阅读
大江网-江西日报

■主持:江西日报全媒体记者 钟秋兰    
■嘉宾: 天瑞说符

缘起:从入榜2021名人堂年度人文榜·年度新锐青年作家,到三获中国科幻最高奖“银河奖”,再到入选第五届茅盾新人奖·网络文学奖,后又凭《我们生活在南京》获得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作为网文世界里的“硬核科幻作家”,马伯庸评价天瑞说符的作品“完全是大片级别的调度”。为此,本报全媒体记者就作家的创作缘起与灵感捕捉、世界观构建与叙事风格、角色塑造与情感表达、写作习惯与行业观察等,与天瑞说符进行了对话。

●记者:您的作品以硬核科幻与人文关怀结合著称(如《我们生活在南京》),最初是如何选定科幻这一创作方向的?是否受到某部作品或某个事件的启发?

天瑞说符:最初我并未选定科幻作为我的创作方向。在开始科幻创作之前,我尝试过诸多题材的写作,如玄幻、仙侠、都市等,但都未能成功,这才转向科幻创作。当然,我自小是一个科幻、科普爱好者,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了我的科幻小说创作。

●记者:在构思故事时,您更倾向于从科学设定还是人物情感切入?能否举例说明某个作品的灵感诞生过程?

天瑞说符:二者皆有,没有定式。一部小说的诞生,其契机是多样的,一个好的点子,一种独特的人物关系,都可以成为小说的内核。

●记者:您曾提到喜欢在现实中寻找“科幻感”,日常生活中哪些细节或经历最容易激发您的创作冲动?

天瑞说符:我没见过的新鲜东西,最能激发我的创作热情。

●记者:您的小说常涉及复杂的技术设定(如《死在火星上》的航天细节),如何平衡科学严谨性与故事可读性?是否会担心“硬核”门槛影响读者代入感?

天瑞说符:把故事剧情根植于科幻设定之上,二者有机融合,是我认为比较好的方法。科幻小说与其他类型文学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它可能存在一个“技术性内核”,让剧情为这个内核服务,就不必担心二者背道而驰。所谓“硬核”一定会影响读者的阅读感受,这是没办法的。

●记者:您擅长在宏大背景下聚焦个体命运,这种“以小见大”的叙事方式是否有意为之?您认为个人故事与时代命题应如何共振?

天瑞说符:是我的个人审美喜好,我喜欢小人物和小故事。还有一点很重要,我认为太大的主题不容易写好,比如说国家、民族、种族、政治等,要有很好的角度去切入。我见过很多人硬写,结果写得很失真,既然写不好,那不如不写。个人故事和时代命题如何共振,这其实不是问题,作者本人的个人经历和时代就是牢牢绑定的,要分开来看反而不可能。

●记者:您的作品中常出现“孤独感”与“希望感”的对抗(如《泰坦无人声》),这种张力是否反映了您对人性或文明的某种观察?

天瑞说符:这也是我的个人审美喜好。我不喜欢太喧闹、嘈杂的东西,而是喜欢讨论渺小的个人与浩瀚宇宙之间的关系,从某个角度上来看,这是人类的孤独底色。

●记者:您笔下的角色常带有“普通人对抗极端环境”的特质(如《我们生活在南京》中的白杨),这种设定是否寄托了您对“英雄主义”的理解?

天瑞说符:我不喜欢刻意地描写英雄,所以我笔下的大多都是普通人,他们未必有什么远超常人的能力。我对“英雄主义”的理解很简单: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的英雄。

●记者:科幻作品中情感线常被诟病“单薄”,但您的作品常能引发读者共情。您如何处理科幻背景下的人物情感真实性?

天瑞说符:情感是紧紧绑定在人物身上的,所以你与其要问如何处理情感,不如问如何处理人物。把人物塑造成功,情感问题其实自然解决了;情感处理不好,一定是人物处理不好。

●记者:如果让您用三个关键词总结自己作品中贯穿的精神内核,您会选择哪三个词?

天瑞说符:人类、世界和命运。

●记者:您曾提到自己是“细节控”,能否分享一次因追求细节而反复修改的经历?这种执着是否曾让您陷入创作瓶颈?

天瑞说符:写《死在火星上》的时候有过因为数据计算错误被读者指出紧急修改的经历,这在科幻小说的写作当中其实很常见,作者的能力是有限的,犯错很正常。但这种细节控不会让我陷入瓶颈——在写作过程中我确实有时会陷入瓶颈,但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种问题很容易解决,多查些资料就行。对作者来说,其实往往只会因为不知如何解决的、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而陷入瓶颈。

●记者:作为近年崛起的新锐科幻作家,您如何看待中国科幻文学的发展现状?创作者需要应对哪些新挑战?

天瑞说符:国内的科幻文学仍然小众,读者少,路还很长。当下科幻的概念很火,但科幻类的小说不火,创作者们要面临的最大挑战还是市场太小的问题。

●记者:您目前正在创作或计划中的新作品会有江西本土的文化元素吗?是否会尝试突破现有风格?

天瑞说符:有,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笔。我不认为我已经形成了固定风格,所以也谈不上突破现有风格。

●记者:您如何看待读者对作品的多元解读?是否有过与读者观点碰撞的有趣经历?

天瑞说符:从作品完成的那一刻起,作者就失去了对它的所有权。我对读者的解读是完全开放的态度,当然作者也没办法阻止读者的解读。网文因其连载的特征,读者在追读的过程中就能发表评论,这种交互性是很强的,也让我有过惨痛的教训——写《泰坦无人声》的时候,因为读者猜出结局,我在连载过程中修改大纲,最后导致故事难以控制。

●记者:如果有一天必须停止写作,您希望读者通过作品记住一个怎样的“天瑞说符”?

天瑞说符:什么样的都行,读者能记住我就是最大的厚爱,哪敢奢望更多。

 

(文字整理:本报全媒体记者 钟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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