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山丨不退的五峰山（外一首）

诗/程杨松

退至五峰山，就不再退了
就用最后的一把骨头
拼出一垛墙

就在十字垄、五峰山、乌岩山、大脚山、吉峰山
与进犯的日军死拼
把自己置身进去，又置身出来

就迎击五峰山、毛坞岗、七都尖、石灰山的
五路进攻
也决战白刀岗的主力突击

就拼至七都大桥被洪水冲塌
白刀岗失守
拼尽最后一粒子弹、一条命、一滴血

就敲碎每一块石头
焚烧每一寸山
直至留下900多具日寇的尸体……

那是不退的五峰山，广丰的五峰山
或者历史的永恒坐标
记忆浮出的礁石

◎每一颗子弹都代表我

夜色笼罩的时候
灯火和月色都是奢侈并危险的
只有刺刀的白、热血的红
是我们最后的抵抗

在那个拥有过量黑夜的年代
祖先的梦已经成为标本
等待在多年以后
由后人继承并
重新发芽

假如家园被肆意侵占并破坏
就让信仰和意志燃烧
身体让出屋子
每一个铜板、每一粒粮食、每一件家私……
换作子弹从广丰出发
穿过日寇的胸膛

就让“徐浩”“李桃华”的
名字连同愤怒
抢在一颗颗子弹前面
穿越86年的时光
击中我渐渐冷却的心脏